廟宇上裝飾戲偶現像的正向思考
台灣廟宇屋頂上「規帶牌頭」中和俗稱的「水車堵」間隱藏很多民間戲曲和人文典故。這些作品原本可讓人從中讀出故事。問題是東西久了也因大自然和人為因素造成破損;但只要屋頂不漏,一般情況是不會動到他們。可是只要一動,他們往往沒有任何立場能被保留下來。哪怕完好無傷的也難以幸存。
換,就像戲台上的演員一樣,不同的匠師等同不一樣的戲班,連戲曲內容也完全換新。
在上一個年代裡修整還能保有「故事性」,雖然偶頭出現工廠製品,但是匠司對傳統仍舊堅持,工廠偶頭作品中,還保有匠司發揮的空間。這期的作品經過四十幾年的風雨摧殘,到今天已出現破敗現像,等待下台時間到來。有些比較快的,老早被換成更新型的淋燙「煵塘」作品。
工廠出的戲偶,為省成本,頭身衣飾一體成型大量生產;到了工作現場(廟),由匠司搭配、組合。故事呢?很難說的明白,這麼說無意失禮他們,但真的讓人一目見知其中矛盾。
仔細看,西門、西城都有,東南西北外加午門,和人物角色呈現的戲味脫離,人們無法從時空背景猜出他們在哪個年代什麼地方展開一場大戰。【界牌關】、【虎牢關】、【天水關】這條城門上的線索完全斷了。
白髮老人一手拿著旗子和竹節鞭,騎著四不象另一個狀似天師長相的道長,說他趙公明偏偏不騎老虎。說他是「三目」聞仲聞太師又不騎騎麒麟。
紅臉大將應該可以演關雲長,但和他打的不是呂布,也不是蔡陽。演哪齣呢?讓人想不出來。張飛打岳飛幾乎成局。
像這情形,幾乎演遍各地大小廟宇。四聘多幾號人物算他路人,古早匠師派他出來壯聲勢展現手藝的,與情節無關。現在是純為湊足「合約上的人數」而來;問題在怎麼明明是四聘,演主角的孔明出場三次?
這些怪現像也不是無法破解,只要細心,以現有的戲偶不難湊成幾局好戲。如果情況許可,少去幾個人物,按照情節讓主要角色登場,再加上「戲名」問題就解決了。
台灣廟宇本身就是庶民的藝術館,如何延續功能和義務,端看主事者和在地鄉親如何看待。
像近年修復的幾座廟宇就做到這個延續文化藝術的目標;台北保安宮水車堵上的舊作刻意維護,保存上一次的風貌。北港朝天宮也是修復的作品,嘉義笨港天后宮請剪黏司阜駐地現場施做。台北寧夏路上陳德興堂也是剪黏作品。嘉義新港奉天宮特請某交趾陶藝師燒出成對的好作品,台南南鯤鯓代天府剪黏交趾陶也有不錯的成績。預算會不會比較高?個人觀點,這要看主事者和在地鄉親如何看待自已家鄉的文化藝術,有錢做得華麗但不失內涵的裝飾,沒有太多經費可供支用,簡略修飾一下也具莊嚴。若一味追求(不輸人),把「文化藝術的詮釋權」拱手交給別人,或許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勝利吧!?
至於搶救古蹟藝術一事,如果台灣社會底層鄉村聚落不能建立那份「在地的文化自信與認同」,與其盲目搶救保留下來,最後被冷落一旁,搶救古蹟變成傷害地方情感的利刃,乾脆做個好人情,不聞不問,也算好事一件。
相反的是,把認同在地的文化與自信當作保護地方文化藝術的目的。讓更多鄉親透過「解讀」讓鄉親認識家鄉的文化瑰寶;進而從中與地方耆老訪談,讓老人家說些當年,匠司在廟裡做那些關公、張飛、劉備打呂布的往事。相信老人家不會那般冷漠以待。他們不是不懂,也不是孤癖,他們要的只是一份關心,一個能夠講點童年時的故事。

泥塑交趾陶,三英戰呂布

空城計

就算已經褪去身上玻璃彩裝,依然讓人看得出來他們正在演[轅門斬子]

背景古城,戲曲似狄青大戰八寶公主



這組八仙如果被在地人知道了,會怎麼想?

看起來很像在演三英戰呂布

這個短鬍子的官,可以演逃難的曹操?

姜子牙在追聞太師?

張飛夜戰許褚?

午門,關公倒拖刀斬蔡陽?

[午門,姜子牙戰.....]來者何人報上名來....

關公出戰?


四聘亂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