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類:雜記
是啊,你走了。
最後一次見你,是過年前那一次的聚會吧!你被家人推著,參加我們會員年度大會。
十年了哦!原來我們都認識十來年了。我們同期受訓,幾十個小時的課程,我們都在同個教室上課。室內課結束之後又有為期一年十二次的實習。我們或許一樣,默默跟在前輩旁邊,等有人要求導覽介紹的時候,偷偷學點東西。不夠的,我們會自己去找資料,找課上。我們一起走過那段歲月,雖然期間少有碰面的機會,但我們大概知道彼此。聽說你還是鳥會的資深會友。聽說你也是蘆洲李宅的值班志工。
我在網路用你的名字搜尋,沒發現你的名字和我們服務的單位相連結。其實我的名字也是一樣,我們在服務的單位一向不喜歡張揚。而你的名字在鳥會值班表裡,出現數次。雖然鳥會也是個不喜歡張揚的單位,但至少值班表中可以看到你的名字。
會跟你熟識,主要還是我們會務組織有了大幅度的改變。我們被分到同一組。我們有機會一同研究廟裡各種學問,包括民俗禮儀,建築知識,天南地北都是我們可以探索的資產。我們那時是第三組,我們相約每個月開一次小組會議,每個人都可以提出問題和回答問題。然後在指定的月份一同提出心得,和全體會員分享。記得第一年讀書會,我們經過討論之後和大家分享,三川殿戲文解析(原來那時我就想做這些事了。)第二年計劃研究正殿,打算第三年要以後殿為對象。後來又重新編組,後殿就這樣沒排上研究的進度裡面。我們每兩年重組一次,有一年你以龍為主題發表成果,那場我有出席你們的分享。
還記得有一次小組月會,你帶著你女兒來參加。會中大家討論問題,小朋友靜靜的在一旁玩自己的。對於這份義工的投入,你說,連你老婆都抗議說,乾脆搬去廟裡好了。
想想,哪裡不是!那年廟裡慶成大醮,我們百多個人分次輪班,有的連著幾天幾夜輪流站崗,最後還一起守護壇場,我們嚴遵上意,沒有本人的識別證,連孫悟空變身,我們一個都不放他過。我們一起走過,我們有革命情感。祭典結束之後,我們又化成平常百姓,個個士農工商,等文化祭開鑼,再次變身義工團隊,為保生大帝效勞。
後來,我的工作開始面臨困境,同事一批一批被遣散,我終究沒能抵抗環境的變化,下了車,簽下〔同意書〕離開服務近二十年的公司,那時我心裡是羨慕你的:有家企業可以讓你工作安家,讓你閒聊之餘,看鳥訪古蹟。
接下來,我開始游走於求職櫃檯之間。也曾離開台北回家住了一段時間。那時,雖然繼續輪值古蹟導覽,但我們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。之於這裡,我們一直沒把這裡在心中的份量排在第二位。
沒有連絡不代表遺忘,沒有消息,有時是好消息。
那年,忽然聽說你身體不適,聽說是〔歹物仔〕。聽說已經侵襲龍骨;很難尋人去問。只能悶著心祝你早日康復。又過了好長一段時間,聽說你身體好轉,可以見見好友,有些朋友去看了,都說精神不錯。
去年,幾次在廟口看到你。精神還不錯,只是沒辦法走路,你太太陪你去做化療,回程轉來跟保生大帝燒香。從你談話當中感覺,你是個很ㄍㄧㄥ的男人。也或許是你樂觀的心性,才沒讓我們看出不好的情緒。如果有,我們能給你怎樣的安慰才好?我也不知道。但你沒有,也許,你只是要讓我們不要太替你感到難過。
你爽朗的笑聲,在耳邊迴旋。十年服務榮譽獎,我們同時拿到。在那之前曾聽說,廟方要頒給你一張〔特別貢獻獎〕,我覺得不妥。我覺得還是跟其他人一樣,就好。也許今天,什麼獎對你來說,都一樣了。只有我覺得不一樣。你的付出,無所求,;你的付出,不在榮顯自我。你的心一直都和大家在一塊,你的家人對你之於社會的服務,可以感到光榮。
吾友 鐵洲
願你一路好走
弟 喜斌 2010/05/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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