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晚上早早就回到家裡,本想陪母親一起用餐的。母親告訴我:[我們兩個都吃過了。]這樣用語在我聽起來~是甜蜜的。從小到大,幾乎沒聽過母親和我爸爸以[我們]這樣的用語跟家人對話。從父親出現退化情形到緩和下來,將近一年,每次回家總得聽上幾句投訴的話。像這樣[一家人]的和諧.,沒有投訴的抱怨,是我最大的期盼。
早上,完成母親交辦的事情後,載著爸爸到虎尾台大分院複診。途中與老人家的對話多了溫馨的叮嚀。我問他,還記得拳怎麼打嗎?他說還記得一點點。只是力氣不太足。我又跟他說:有時間打一套拳我幫你拍相片。他溫溫的說好。
到了醫院剛好還差兩號就看到爸爸。投進預約單趕忙回頭帶老人家上樓等待。才到電扶梯就看到他。回頭,號碼已到。推開診間的門,[我爸爸走路比較慢,在轉角處,就到了。]
醫師問診,老人家沒載耳機出來(剛在途中就告訴我了。)回答醫師說他沒聽到。我在他耳邊提高音量把醫生的話再重複一遍。嗯,很好,就是會聽到有流行歌一直在唱。睡不著。醫師又問了些其他的。我把老人家行動比較遲緩的現像告訴醫生。醫師說那是藥物的副作用,調整用量再觀察一陣子。我請醫師向家父說明;(老人家就聽醫師的話),我再把醫師的意思在他耳邊說了一次,然後提問句[把藥的用量減少,這樣子腳就會有力,走路就會大步一點,不會有站不住的現像,好不好?][好。好。]
在批價領藥的過程中,老人家到便利商店買他想吃的東西。
回到家裡,爸爸拿出兩顆茶葉蛋給我。母親在田裡用土塊架了個小灶,像在焢土窯。才走到她身邊,她告訴我,灰燼中有十顆芋頭,等一下就可以吃了。茶葉蛋,剝了蛋殼遞給母親一顆。母子就坐在田埂上吃了起來。吃完茶葉蛋母親把灰燼裡的芋頭找出來,按按看熟了沒?還沒,先進去吃飯等一下再來。
進屋看到爸爸已經端了一碗飯看著電視在吃了。[吃飯。]是我們父子見面招呼時專有的用詞。好。
電鍋裡還有足夠的飯,但菜,爸爸沒全都熱過,只佐兩道家常菜。[媽,這把茴香我來煮煮。][那太老了,這裡還有一把,早上剛摘的。][要煎,還是煮湯?][煎蛋好了。]
熱上麻油,洗好茴香,母親接過細切再放進鼎中炒,又打了蛋入鼎。麻油香,整廚房。又熱了薑母鴨。燉魯肉。起鍋,上菜。母子邊吃邊聊。吃到一點多。吃過飯接過母親的碗筷,洗過。等我收好行李走到門口。看到媽媽蹲在那邊。[來,這個好吃。]母子又在冬陽下剥著芋仔聊起來。[我大概三十年沒吃過烰的芋仔了,從出外就沒再吃過。]幾個比較大的芋頭已經放在機車踏板上。[媽,那太大了,太重,留下,你們吃。][我們要吃,再烰就有了。你帶去。][媽,我要去台東,很重耶!]。
從斗六到台東走南迴,中途拿出一顆裹腹。(硬鬆香軟),不像水煮的般軟黏沾手。吃完才想到拍照。於是台東的朋友只看到[三粒芋仔]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