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斌發現在學習欣賞裝飾作品也跟歌仔戲的外台戲同樣的道理。
在廟裡出現的人物不外兩種,一種是吉祥圖案(也有稱吉瑞圖),如福祿壽三仙圖,加官進祿,祈求吉慶,天官賜福或招財進寶等等等等。

另一種是帶有戲曲文人掌故的「戲文出相」(喜斌自「大悲出相」緩引改用的示意名詞)。

這「戲文出相」可包含的範圍很廣,舉凡所有戲曲折子戲都可能出現如-楊六郎「轅門斬子」,虎牢關三英戰呂布,關公屯土山約三事......

甚至於才子佳人浪漫愛情故事的荔鏡記--陳三留傘。白蛇傳許仙討傘,西廂記張生翻牆都出現過。
 

可以這麼說,台上生,旦,淨,末,丑,雜扮演著人間百態,也教化社會忠孝節義,

台下觀眾看了戲,到了肚中經過轉化變成圖譜,然後轉化成一組(或一件,或一齣)作品,

應用在石雕,木雕,磚雕,交趾陶,剪黏,彩繪於民間各地庄境的宮廟(公廟)裡。
 

 

好的匠師做出「套組的唱和作品」,能替那宮廟設想特別的呼應主題。
比如,供奉關聖帝君的廟,除非刻意安排,不然照禮(沒寫錯,就是禮。)不會出現「關公走麥城」。
又或者是「古城會」關公倒拖刀斬蔡陽中,當做場景的「古城」(就是大量生產翻模的淋燙作品),

幾乎被約定俗成是該劇專用的「背景」,可是在三五年來整建宮廟屋頂上那些「牌頭」,

只要有城的都叫「古城」,不管人物是騎牛跨牛還是麒的,全都在「古城」下演出。

 
 
時代變遷,因應劇場演出,套譜(照譜)演出諸多狀況。
廟裡外的「裝飾作品」,以喜斌這些年的觀察來說,
「尺寸規格化」,「題材單一化」,關於作品主題,卻呈現麻痺化(做了就好,又沒人在看)。
跟喜斌從三十年前初出社會時,在一場場酬神戲臺前看到的一樣,出場的演員比觀眾還多。
有時連一個都沒有。這時回想反推過往,倩主,可能也是委託延聘戲團來演出而已,人根本都不在現場。
 
讓喜斌從民情風俗的角度把上則無人看戲的情況,引用也是我在戲棚腳聽到的話,做句點。
台上演員卯足了勁唱唸做工,台下的觀眾看來卻像剛上台但還沒卸妝演員(甲)與人(乙)談話~
甲說:又沒人看幹嘛弄得又累又喘?
乙笑著回答,咱做給神看的,怎會沒人看。
甲說:就認真扮仙就可以了,神看仙,人看戲。
乙又說:認真來說,我們把無形的三尺頭上那些神明,當作我們宴請的客人;宴席中多少有些娛樂大家的節目,聘請來的藝人們,是不是每個都認真的在表演。
假如我們請來的藝人只在感謝詞中隆重,卻在表演的時候散漫,愛演不演的,若是你當客人,會是什麼心情?
話又講回來,如果演酬神戲覺得神明在看就認真演,覺得沒人在看就隨便演,算不算欺神?
甲說:真的沒人在看啊?
乙說:前面講過了,你我爭執這個沒意義。我看的不止是外相,我看的是一顆心。[敬如在]。

 
 
(喜斌的結論是)酬神戲有人認真操持,替神明辦生日趴;
也有人看到的是這回神明的誕辰會有多少人來?油香幾多?還要跟往年比較。
戲台上的演出認不認真?自已最清楚?能不能把握每次上台的機會,用心用力用情好好發揮。
這才是最重要的。至於其他,信則有,不信則無。
 
話題再拉回來
長進的匠師知道自己的不足,會想辦法努力精進。
他們的師父(有的寫司阜)或許教給他的不是那麼多,
但是他出師之後和別人一起工作時,他會認真去吸收知識和技巧,做出來的作品就顯得[青出於藍而更勝於藍]。
 
如果是一個只懂得鑽營搶訂單,對於前面講的[戲文出相],沒一顆挑戰自我的心,或是滿足好奇的衝動。
工作是拿到手了,但做出來的作品,連自己都說不出來。
業主(出錢的)提問時,胡亂回答{會不會連[就是愛便宜才做這些沒故事]的東西的話也迸出來?}
然後搞到台灣各地都是[變無齣頭]的裝飾構件(我不說那也叫藝術!)
若有業界的前輩看到請勿見怪,在下談的是共相,不是特指某宮某廟;
敢這麼說,有根據的,喜斌不敢信口開河。
如此因循相襲,反正人家的廟比我們的高,我們一定不能比人家的矮
人家都那麼裝潢都不會被嘲弄了,我們也可以那麼樣。
(歌仔戲中鼓勵人家的一句台詞:國語是[人往高處爬,水往低處流]的意思。)
樂觀的人會往上比,往寛處比;
悲觀的人可能就往下處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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