戲古天地

（舞台攝影）歌仔戲，山伯探英台之山伯與四九。

小說裡說的〔無巧不成書〕，千里之外、萬人之中，要把各自發展的兩個人物逗在一塊，要設計種種機關讓他們在同一時空相見，發展出一段千年奇緣〔動人心弦，感人肺腑〕。有觀眾會說，哪有那麼湊巧的，我怎麼就碰不到？說書人還沒開口，自會站出一兩個替他們分解；他們就是有緣，不然怎麼解釋，像我和我家那個，兩個明明天差地別，偏偏老天把我們綁在一塊，想分都分不開。好了，看戲啦！能說，回去再跟你老婆寫劇本。

那時，他們剛剛從家姓戲轉型變成地方民間藝術文化季，邀集各地能說會演的劇團齊聚一堂，每天輪演精彩戲碼，我每天下班之後會把相機腳架帶著出門去廟口看戲。

人群湧動在我鏡頭前並沒有造成困擾，明亮反差剛好補足兩邊的差異，測舞台亮部，再來就是轉動水平雲戓，掌控伸縮距離，對準焦距，按快門就可以了。耳朵借給擴音器，一隻眼睛給觀景窗，一隻注意前方的觀眾，兩條腿自然到把他忘掉。每場戲大約都要站上三個鐘頭。底片，至少隨時保持一封在袋子裡面，有人管那叫〔子彈〕很花錢的子彈。

這場戲演什麼？只曉得我拍的這個角色是〔山伯和四九〕，至於唱的是什麼，說真的，還真不記得了，太注意畫面了，聲音系統竟然沒連線到記憶體。

當時這張照片好像有送去給他們劇團，但後來好像也沒什麼連絡。哪個劇團至今也忘得差不多了。後來又認識河洛和唐美雲歌仔戲劇團，也參加劇團舉辦的研習。曾接受過許秀年小姐教導唱腔，他教學認真，該嚴格的時候，一點都不馬虎。我的發音許老師曾特別指導。今天是教師節，在此向她致上最深的敬意，祝她平安幸福，教師節快樂。

唱幾句。

不行啦，沒開嗓。

沒關係。

不行啦，太晚了，會吵到小朋友老人家。

山伯探英台，昨天去廟裡拜拜求了一支籤，央人解籤，他用了戲文和俗諺把神明的意思解釋給我聽。他說〔閹雞拖木屐山伯探英台〕。我聽起來好像不是好籤。他解釋了諺語之後又說：有些事你自己明白，旁人說不來；閹雞拖木屐山伯探英台加上你前次求的那支文王拖車，看來神明有意思要你堅持一下，不能失志。（他怎麼知道前不久曾求過文王拖車？我又沒說。）閹雞拖木屐，邊拖邊吃，拖一步算一步。我聽到頭都昏了。一部戲不是要看結果嗎？怎麼是一段一句的解呢。老人家笑了笑說：看戲的知道結果，劇中人得得一步一步演下去，不能跳躍的。不然會亂套。〔唉！人生如戲，戲如人生〕。說完，他說他要下班了。

媽祖靈籤　第四一　庚申籤：

今行到手寔難推

歌歌暢飲自徘徊

雞犬相聞消息近

婚姻夙世結成雙

山伯探英台，好看嗎？